【盾铁】Fill in the blanks

屏蔽解除了哈哈哈哈

*一方失忆梗but没有刀 一发完 大家都很傻 理论都是我编的

给  @Stark-Rogers  ,生日快乐tan宝 ,这个世界上可爱的人太稀有了比如你这样的,希望你有用不完的好运气。


Fill in the blanks/空白填补


应当了解,祸患临头通常很突然。钢铁侠被泛维度章鱼巨人一巴掌掀到五角大楼外墙之际,一度没人将它真正当回事。战斗中这样的场景不稀奇,索尔高声哼哼的《凯旋》主题句压根没停下,直到稍后他们看见铁人脑袋朝下砸进那片工程废墟,好像一颗吃够了宇宙尘埃的彗星笔直坠地。等到见不着新的动静,克林特最先朝落点赶去,在他之后的是女特工和阿斯加德人。所有队员中,史蒂夫名次不佳,到得比浩克更晚。他忙着将来自遥远星系的不速之客剖成体积对等的两半,散发恶臭的黏液铺头盖脸洒下来,这让他一时从里到外糟糕透顶。


在场克林特的判断是“托尼的情况非常坏,”接着马克战衣的面甲被打开,露出一颗形状完整仍在呼吸的脑袋,不幸中的万幸。克林特看到史蒂夫后得出的新结论是“你的情况也非常坏”,他指的是史蒂夫脸色难看,神情郁结,说不准是否仅仅因为此刻黏液缠身的体验过于震撼人心。



神盾局姗姗来迟,在场人员被有序转移到该去的地方——这里主要指监狱,医院,还有离此地最近的澡堂。史蒂夫徒步去尼克·弗瑞的公寓做清洗,离开时没有顾得上顺便擦个地板,他前脚赶到医院,后脚就得知了那个不顺遂人愿的坏消息。



当晚史蒂夫自愿轮班,在隔壁病室过了夜,他自作主张地没有通知佩珀·波茨,隔天早晨等到了托尼转醒。伤员躺在白颜色和竖条纹的中央,见面冲来人眨了一边眼睛,算是打过招呼。史蒂夫停了几秒才点头回应他,开始想着主治医师讲的话。头部受创有大几率缺失部分记忆,话语指向当时昏迷不醒的托尼·斯塔克。心存侥幸是真的没用,到这一秒,他已经知道诊断是准确无误的了。


“脑袋出了毛病,我已经被告知过了,在你之前值班医生来过一趟——不过这没啥,我知道它很快能好转。”托尼赶在他之前开了口,看上去相当乐观,“早上好。你也好。天气不错的情况下要不要考虑笑一笑?”


史蒂夫回应了一个不怎么真诚的笑脸。


“我们做个测试。”史蒂夫直奔主题,他在开口前清过喉咙,声音还那样发紧,“先说说看,我是谁?”


“幼儿游戏多有意思,这就好像你从来不姓罗杰斯。”托尼的笑容透着一点儿讥讽作恶的意味,“队长本人问不出比这更愚蠢的问题。作为关系良好的工作伙伴,我有十足把握这么说。”


人际关系层面上,称谓本身是门学问,现在证据确凿,史蒂夫只好把叹气憋进肚子里。这回轮到他搞丢好运,而托尼把他们从同事变成情侣的后续部分忘了个干净。“关系良好的工作伙伴”是个向来宽泛的概念,因为直到那个势头凶狠的——即史蒂夫冲着晚归的醉鬼喋喋不休而托尼闭眼拽下了他的领带,导致两方鼻尖嘴唇和牙齿同时撞在一块的亲吻之前,他们拥有相当一段仅有一纸相隔的长跑期。虽然在事后我们说,那段时光同样美妙,但道理就等同于由奢入简易与由俭入奢难,史蒂夫眼下的感受好像一件理所应当的礼物被无故没收,道理荒唐,没法叫他不感到委屈。


史蒂夫在病床旁边坐下又站起。关系在突然间倒退这样一大步,导致他一时不知道该聊什么,想了又想他只好试探道:“现在有什么要问我的吗?”


也许他该早点提出这个。因为即便出了毛病也完美支持多任务处理,这正是斯塔克式大脑的专长。托尼提出的疑问足有一连串,从今天的确切日期、最近一周的头条新闻,延伸到斯塔克工业的股价走势图,最后亲力亲为拨电话给佩珀预约会议。史蒂夫几次想提议他歇一歇,至少在今天他没必要当个陀螺侠,但直到最后都没能真正发出声音。史蒂夫确实意识到了,他缺个合适的立场,在如今的情况下。仅仅作为同事,多管闲事总是招人讨厌的。


“你是不是想说点啥?”托尼提问了,可史蒂夫没法回答这个。他们正处在第一场电话会议等待的间隙,史蒂夫趁机帮忙调整病号背后的枕头摆放,托尼浑身放松往后靠去,过一会从喉咙里传出来小声的喟叹,他感慨道:“猜猜怎么着?我真喜欢这个,数量和角度都完美,它们让我的整条脊椎感到宾至如归。"


史蒂夫直到这时才短促地笑了一下,他说,举手之劳。


“噢——”托尼盯了他片刻,过会儿发出怪叫,“现在我意识到我搞忘了一件比较重要的事——我有个花花公子的名头,是不是也该有个恋人?我喜欢靠着这些枕头,对方就总会帮我调整好这个,没准更周全,让我觉得一切理所当然,好像老成的习惯,事实是不是这样?”他讲话语速过快,根本不给史蒂夫插嘴的机会,靠着自言自语飞快得出了结论,“老天,我完全明白了,就是这么回事——我肯定有个恋人。”


主治医师先前说过,做出尝试是好事,要是失忆病患试图挖掘回忆,重点就该放在作出鼓励而非指出错误,最好能避免直截了当的否定对方。史蒂夫觉察到心跳变快,他一边回想医嘱,一边谨慎地作出引导,“先说说你靠什么来确定这点?”


“因为有我们在草坪洗车的那一回作证——现在我能记起这件事的大概——我和一个别的什么人,手上都拿着水管头,下场是同样被对方搞得滑溜溜又湿漉漉。”


托尼连说带比划,语气甚至有点激动,


“你知道的吧?普通好友解释不了这个。这就像是我永远不会故意把罗迪和佩珀的衣服打湿,就为看到对方不得不露出他的或者她的上半身肌肉。”


史蒂夫不动声色地听着,他连呼吸都短暂地停滞了一拍。


“如果确有其事,你觉得对方是谁?”

他问了这句,并且觉得很大几率将听到自己的名字。真相简直过于明显,史蒂夫几乎确信没有差错容身的余地,直到他发现对方的嘴型在他热切的注视下,逐渐变化到了一个匪夷所思的角度上。



“也许是——克林特·巴顿?暂且这么猜,”托尼的发音清晰又缓慢,“我们能证实这一点吗,队长?假设你知道任何办法,这事就拜托给你了。”


 

“克林特·巴顿本人表示那当然他妈的不。没门儿。休想。”


克林特的表情堪比亲眼见到传说中红骷髅大外套之下的粉色吊带袜,他在尖叫同时把游戏手柄甩得老远,抗议声听上去前言不搭后语,“我说了那不成立,我不可能干得了这个,我坚决拒绝。而你?你得趁早告诉他别再臆想,队长,过去根本就没这么回事。”



“实际上洗车那回和你无关,这点我也知道。”史蒂夫语气没什么起伏地回应道,“但医生说应当鼓励托尼,激励式引导很重要。”这就是为什么他不能直截了当告诉对方其实是你完全搞错了,史蒂夫想,必须以防万一,只要它确实是那种不利于托尼康复的隐患。


“今天下午你们就去洗车,一块儿去,记住这个。所有这一切是为了团队变得更好。”史蒂夫说,“到时候托尼肯定会知道有哪里不太对。”


“可我现在就知道场面会有这————么傻,老天爷。”克林特露出的眼神无比绝望,他哽咽道,“娜塔莎会在未来一年内拿这件事反复嘲笑我,知道吗队长?这将不亚于真正的酷刑。”

 


克林特的抱怨没有使他逃脱角色扮演的命运。到了这天下午,复仇者全体赶到了托尼在马里布的别墅。房屋主人与克林特在草坪并排站立,手中各握一只水管,面前摆着托尼自己倾情贡献的红色跑车——它几乎不带着明显的泥点印,可以说是崭新的。一旁围观的班纳博士因此指出,这事如果不是对恢复托尼的记忆有所帮助,他们没准会因光天化日下浪费自来水遭到邻居举报。资源节约型社会,这番见解并不完全是危言耸听。


史蒂夫通常都是主持大局的那个,无论大事小事还是战场内外。这时也是因为他点了点头,说了开始吧,水闸处待机的娜塔莎才立即疏通水流。现在,托尼和克林特的水管开始朝着对方哗哗喷水。他们保持面无表情,姿势机械,全程没有半句交谈,仅在字面意义上忙着将对方的衣服打湿,过了一会儿还有人在寂静中打起了喷嚏——好了,那是克林特,今天的头号倒霉蛋,上帝保佑他不是因此额外染上了流感。


“听我说,这行为非常蠢。托尼,你该回头看看,索尔的笑声即将震碎你家大半的落地窗玻璃。”克林特捏着鼻头,适时提出了建议,“队长限制过我的用词,因此我只能说——让我们停止干蠢事,聪明人就得作出聪明人的选择。”


“说得不错,我也这么想。”托尼比想象中答应得更快。他将水管放回地上,补充道,“知道为啥吗?因为你已经被排除在外了。老兄,你的肚皮附近只有赘肉,面貌雷同,一望无际,无论何时我不会想看到这个。”


回到客厅里坐下的时候,史蒂夫抱着胸明知故问,确认了没有?结果是什么?托尼在他对面连连摇头,将嘴角夸张地向下撇去,他说: “现在我记起肥鸟的外号是怎么来的了。”

“什么?”

“巴顿特工口中的减肥本质上是薛定谔的减肥。”托尼倒在沙发上,神情极端懊悔,“我立即收回之前的判断——神圣的大便啊——把克林特归入人选之一也许全怪时间过早而我还说着梦话。”


头顶毛巾的克林特此时喷嚏打个没完,正在壁炉面前凄惨地等待着托尼拿来干燥的衣服。托尼给史蒂夫也拿了一件,他是因为站得太近上衣才同样淋湿了大半。托尼注意到了这个,他甚至在靠近对方时多看了几眼——这不怪他,史蒂夫原本的白T恤非常薄,被水打湿的那部分如今几乎是透明的。


“必须承认,锻炼是个好习惯。”他在对方耳边压低声音,同时隐蔽地舔了舔嘴唇,“我提议让4S店见鬼去,队长,往后该经常找你帮忙洗车。”


“乐意效劳。”史蒂夫回复,他的耳廓在同时完全染上红色。


但名声在外如托尼·斯塔克也并非总能说到做到,一周时间未到,洗车的约定就被他飞快抛到了脑后。让他重新开始琢磨恋人人选这桩悬案的契机是在后来的某天深夜,史蒂夫给他灯火通明的工作间送来一颗光溜溜的红富士。他直接开口提到了这码事,一贯按时作息的史蒂夫马上因为精神紧张而睡意顿消了。


“想起了什么?”


“我猜他也擅长削苹果,没准比你更胜一筹。”托尼顿了顿,“这现象难以解释,可到了夜晚这时候我会有点儿想念对方,也许因为收到这样的慰问品已经不是第一次。”


史蒂夫的眼神非常复杂,他犹豫了一会,缓慢靠在了门框上。


“还有呢?任何新的发现?”


“我得说几乎没有——好吧——也许除了那次共同参与的舞会。”

说到这托尼停下了手头的活。全怪回忆作祟,他的眼神一动不动盯着切割机时就好像在注视恋人的脸,他说:“片段非常零碎,我们当中有一方受邀,也没准是双方都受邀。在当时大厅里有只完整编制的交响乐团,那会是在什么场合?从第一支舞到最后一支,明里暗里抛出橄榄枝无数,是什么支撑着我们厚着脸皮全程都没有更换舞伴?我不知道,听上去实在难以置信。”


史蒂夫支着下巴笑了一下。

“我对它同样有印象。”这回他学聪明了,试着刻意将话讲得暧昧,“现在你觉得谁是那个人?”


“你真不该明知故问,队长,这事不能更明显了。”托尼说,“当我们谈论的是擅长跳舞,复仇者之中还能有谁是第一候选人?为进一步证实这个,本周末的慈善晚宴,我会邀请罗曼诺夫探员一同前去的。”

 


史蒂夫出现的时候,娜塔莎正在开放式阳台的空调柜机上使用单腿站立。她在狂风中全神贯注地揪着发尾的分叉,看上去连半个眼神也无暇分给对方。


“斯塔克来找过我了。你就是想问这个?”


“这之外——接下去呢?你说了点啥?”


“我说:‘感谢提醒,联盟的管家婆,看上去你搞忘了这种活动全体复仇者都有义务出席。鉴于你脑子目前不好使,我表示理解,并承诺不把它作为日后取笑你的把柄,请你争取早日康复。’以上是全部原话,有什么问题?”


“没有问题——当然——干得漂亮。”史蒂夫瓮声瓮气作答,“尽管你完全可以在讲话时显得……呃,稍加客气点儿——但,好吧,没关系,我们都知道你的特工评级最高,总能干得漂亮。”


史蒂夫·罗杰斯判断正确,罗曼诺夫探员擅长任何事,交谊舞于她是一碟真正的小菜。在晚宴现场,她和托尼的合作可以预见地挑不出太多差错,他们的前三支曲子无一例外收获了掌声,一切看上去十分圆满——要是我们能够将互为舞伴的双方全程都有些不太投入这点忽略不计的话,这则形容就能毫无疑义地成立了。


“——精彩绝伦,水平高超。”托尼给出了慷慨的评价。他的话听着像由衷的赞美,但娜塔莎敏锐地觉察出了一点别的意思来。


“究竟想说什么?”


他们这时在场边暂时坐下。娜塔莎在说话同时屈起膝盖,交叉小腿,随后它们回到原处,好像完成了一套舞蹈的预备拉伸动作。


“字面意思上跳得很好。”托尼略作停顿,他歪了歪脑袋,复又皱起眉道,“通常我们说,没人会为舞伴的水平好过了头这事感到不满,对不对?所以是我自己的问题。”


娜塔莎挑高一边眉毛不作口头回应,她的脸庞在同时浮现出一种隐晦深长的笑意。人群从第四曲开始大规模交换舞伴,他们重新步入了会场中央。托尼被来往人流推搡着转了半圈,回过神来面前就站着史蒂夫·罗杰斯了。


“那么,如你所见,”史蒂夫摊开手掌,“刚好是我被剩在这里。”


托尼百思不得其解:“美国队长找不着舞伴?这事是怎么发生的?”


“去跟他跳一曲,托尼。”克林特突然插嘴,他和娜塔莎绑在一块从旁飞快掠过,好像横行会场的两只塑胶陀螺。在他们飞速远去前克林特还作出了担保,“你会很快得到答案。”


作为结果,托尼得到答案仅仅花费不到一分钟。他完全弄清楚了——舞池里的史蒂夫看上去空前紧张,最直接的证据是托尼皮鞋上的鞋底印,这还是建立在舞伴是他朝夕相处关系良好的工作伙伴的基础上,天知道史蒂夫在面对陌生的姑娘时是不是表现得更加夸张。


“你得小心点,”托尼说,“我主观上不想看到一个大块头试图表演如何把自己结结实实绊倒在地。”


“真凑巧,我也这么想。”史蒂夫干巴巴地回答,但愿望和现实是全然两码事。话刚说完他就不慎踩到了旁边一位女士的裙摆——这导致两方同时趔趄了一下,然后,多亏托尼反应迅速,将他稳稳扶住了。


此番失误波及了他人,史蒂夫回头道完歉,脸庞变得通红,稍后他慢吞吞地说:“我猜得到你要说什么,托尼,你会说那全是因为大地——”


“——‘那是大地,爱你美貌,故意让你跌上一跤’,”托尼的反应堪称对答如流。他几乎是下意识这么说的,没想到这话刚一脱口就让双方动作都停顿下来。


“哈,所以,怎么一回事?”托尼听上去很犹豫,提问的声音一时间变得非常轻忽,“没准咱们读过同样一本早期现代英语叙事诗?”


现在,史蒂夫再次觉得他心跳的频率有点儿不大好,他没想过这会比亲临一次橄榄球比赛现场更加扣人心弦。


他问:“你觉得呢?”,然后屏息静气等待答案。这会儿他甚至听得见自己吞咽口水的声音,即使在嘈杂的人声包围下它也真明显。


“我觉得?我觉得就是这么回事。”谁知道托尼浑不在意地挥了挥手,他低声嘟囔道,“索尔之外的莎翁爱好者又增添了两名,这可真是重大发现。”



那么,上述就是史蒂夫如何与他看似唾手可得的胜利,接连两回失之交臂的具体情形。事后我们说,光靠它们也许并不足以打击永远斗志昂扬的美国队长,可惜与之相似的第三次和第四次很快接踵而至。此后的两个礼拜里,托尼·斯塔克用他号称从不出错的大脑作出了新一轮荒唐的推断:他先是假设曾与他一同乔装打扮偷偷溜进电影院的同行者是布鲁斯·班纳,结果本命题被影片开始十分钟不到就从身侧传来的呼噜声无情地正伪;后来他认定索尔曾以被人提着肩膀的姿势与他共同遨游过纽约夜空,这则假设在托尼发现他几乎拽不动举着妙尔尼尔锤的雷神后同样不攻自破。


事情到这一步总之该有个眉目,想想看,复仇者一共才多少个人?排除法到了最后阶段,即便靠瞎掰指头也能得出答案。为此,史蒂夫自觉十拿九稳,在心里提前开好了胜利香槟,可他没能等来托尼的恍然大悟,反倒在不久后等到了对方口中第五个有待证实的推测。


——“基于回忆里存在残缺的部分,有人需要身着科斯拉头套和半截浴巾出现在大床上。说得更明确点,就是我的卧室里那张双人床。”


现在是午饭时间,全体人员正在饭桌前就座。托尼刚刚把话讲到这,还没来得及真正提出人选,史蒂夫就用实际行动中止了一切——他的刀叉当啷一声倒在盘子中央,站起身的力道直接将桌子撞飞了几公分。


“不行。”他不容置喙地板着脸,目光扫过所有复仇者,最后落在托尼脸上。他表示,“这些人中无论你打算叫谁去,我根本不会同意。”


至少在过去的近一个月里,史蒂夫都很少这样强硬地说话,对象是托尼的情况更是绝无可能。人群的沉默持续了很长一阵,史蒂夫反常的举动导致他们不知该作何反应——尽管在实际上,那并非多么“反常”,从史蒂夫的角度思考,他的反应再符合情理不过了。


稍后,史蒂夫没有重新坐下来继续他的午餐,他离开餐桌的时候甚至没人知道他要去哪,其中包括托尼——这会儿他显得相当懊悔,这种神情出现在他脸上时总是尤其令人熟悉。


“我知道,我知道,这完全怪我语速不够快,天晓得他为什么甚至不愿听完下半句。”托尼大声道,“我猜答案相当明显,是不是?人选在这一回昭然若揭,这种事除了史蒂夫还有谁能代劳?他自己是怎么想的?”




“猜猜怎么着?要是队长压根不知道你在几天前已经记起了一切,这事就不奇怪了。”克林特说,“绝对的好消息,对队长来说意义尤其重大。三天前你把它告诉了我们,也许早该找个机会告诉他。”


“实际上,克林特,这就是我找到的机会——史蒂夫理应记得这项在打赌输给我后得到的情趣惩罚——我以为他记得。在过去他给出的评语是‘非常喜欢’和‘超级棒’,他自己这么说的,头套图案猎奇完全没有关系,因为四舍五入就是一个蒙眼play级别的角色扮演——”


桌子底下,娜塔莎适时地踹了他一脚。

“我来指出更加显然的一点,史蒂夫现在很伤心,”她敲了敲桌面作出提醒,“而你最好赶紧做点儿比空耍嘴皮子有意义的事——托尼,一切为了帮帮你自己的忙。”




史蒂夫最后还是去了托尼的房间,他尽量使动作轻和隐蔽,以确保没不被人捕捉到行踪。在他赶到时那里尚且没有任何人,中央的大床同样空荡荡。他扶着门框经历了一阵不算短的心理斗争,最终下定决心,一屁股坐在了床板上。


事实证明史蒂夫没忘记这回事,不如说正是因为他记得相当清楚才会在午餐时表现得有点儿失控。史蒂夫想,多么好理解啊,和先前比起来这不一样,面对过于亲近和私人化的东西,他有充分理由斤斤计较。谁也没法叫他想象任何除他或房主本人以外的复仇者出现在这张床上的情形——即使那是因为托尼忘记了一些事,即使它组成记忆复健的一部分;以此要挟史蒂夫去消化上述可能性也是没有道理的做法。


他像这样想东想西地独自待了一阵,始终没有等到人上门,终于在半小时后决定不再守株待兔。在新的一轮自我挣扎后史蒂夫打开了房门,他使自己半蹲并紧贴墙壁,以便路遇除托尼以外的人能够尽可能快地撤退。他的小心翼翼有其道理,稍后我们会知道那个缘由——很快史蒂夫堪称顺利地在厨房找到了托尼,而对方在循着动静瞧见他的第一眼就不留情面地笑出了声。


托尼靠在墙柱上摇头:“我的天,史蒂夫,恐怕你确实是玉米片做的大傻帽。"


非常凑巧,这一句也是史蒂夫想跟他自个儿说的,这一念头甚至贯穿了他在房间里翻箱倒柜找出那只哥斯拉头套的全过程。他悉心制定的策略是先下手为强,这就解释了他此刻为什么同时装备着哥斯拉脑袋与仅仅遮住半身的浴巾——眼下他和过去那回的装束十成十相似,史蒂夫坚信其他人绝无可能完美模仿。


为此他满面严肃地问托尼:“你记得这个吗?”


“如果你是指一次令人印象深刻的惩罚游戏——”


“那一次是我。”史蒂夫说,他的声音隔着头套显得沉闷,“是我,不是其他任何人。”


“当然,当然,这说得通。”他看到托尼轻快地点头,“你是一系列人名填空题的正确解答,之前的或者之后的,我已经知道这个了。”


这话落地引发了长达两分钟的沉默,哥斯拉的獠牙将史蒂夫的神情挡得严严实实,但从肢体语言看,他显然是明白过来了。


“我是不是该道个歉?”托尼试探着问,“我想找个更合适的时机告诉你,结果时间耽误得有点儿多——”


史蒂夫打断他:“具体想起来是在什么时候?”


“这问题难度不大,为什么不猜猜看?”托尼说,“当我发现马克战甲拽不动索尔,于是纽约夜空之旅的人选顺次替换成你的那一回,我们路过了月亮下方,在月影下凑巧视线相对的时候,你恰好说过什么?”


(……四周的动静只剩下风,托尼握住他肩膀的力气在变大。史蒂夫·罗杰斯压低了自己说话的声音,借机向托尼提出假设,他说,换成我是会飞的那个,我们应该去一趟月亮。重力在那里是六分之一,你的看起来非常沉重的背负,也会因此变得轻一点吗?)


“你说了和过去一模一样的话,在那时候。”托尼说,史蒂夫完全明白他指的是什么,“对我来说它的意义重大,并且我当即答应了。在过去,它让我们的关系真正发生变化,即使是原样重来一次,结果也没有什么不同。”


所以,史蒂夫后知后觉地想,他没指望它成为一个巧妙的联结点,尽管它确实起到作用:托尼记得的部分在它之前,忘却的部分在它之后。得益于它,前因后果重新编织成一条完整如初的逻辑。


“无论如何现在我们翻过了这一页——一切过去了,史蒂夫,结局是我不可能真正把你搞忘掉。”托尼微笑着宣布。他轻轻拍打对方宽阔的肩背,又小声说道,“你知道为什么对不对?在许多时候——宝贝,除了那些钞票我就只剩下你啦。”


头套下的脸在谁也见不着的地方变成了真正的粉红色,面目狰狞的怪兽为什么长着那样温柔的眼睛?它们注视着托尼回到炉炤前,重新为电磁炉点火,史蒂夫直到这时才真正看清锅中内容物的面貌。


“被我看见了,”獠牙之后的史蒂夫抬高了眉毛,“油炸螃蟹。”


托尼哼了一声才笑起来,他竖起两根手指说:“发现得有点儿太晚,但原谅你。”他的袖子挽到手臂上,面前是油锅滋滋作响。娜塔莎说了,干点让人高兴的事,托尼立刻明白该做什么。他们第一次约会的晚餐他搞砸了几乎全部的食材,史蒂夫却微笑着说,没有关系。他用冷冻柜里的幸存者教给托尼第一道菜,油炸螃蟹,难度不比烘焙大,托尼当场就学会了。



所以是这样一回事,史蒂夫想。他的手臂从托尼的背后探过去,尽量用手指握住隔热层,他说好了,换我来,可托尼歪着脑袋看向他,眨了眨眼不作进一步回应。再后来他们的手缓慢握在一起,谁也不退让一丁点儿,就像在其它许多事上他们都不会作出退让。但感谢这个,使遗忘天使在爱侣面前有一份仁慈,她的手指为此不再触碰任何一方的嘴唇——恋人们通常用它制造情话和吻,而部分好心肠的神职者,他们也会喜欢它物尽其用的。


END.


·遗忘天使把手指竖在唇上意味着使其忘记一切的设定出自电影《无姓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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